村里有人在巡山

[重慶]李曉

進入9月，村子里對巡山的要求更高了。老李去村子里開會，村里的干部忽地拍響了桌子，提高了聲音問開會的人：“你們就跟我說一聲，森林防火的事，到底行不行！”老李也拍響了胸脯，立下“軍令狀”：“行！”

巡山護林，是老李作為村民小組長的一份職責，他不是專業巡山護林員，沒有一分錢額外工資。這是職責，也是良心。

村子里的樹，大多是老李的父親那一代人栽上的。老李還是少年時，父親就喜歡帶上他去林子里走走看看。風大時，林子里松濤陣陣，又如千軍萬馬在奔騰。有天，老父親面對松濤長嘯，敞開喉嚨大喊少年的小名：“牛牛，牛牛。”

少年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愛。

老李和另外3名村民小組長負責看護的林子，有500多畝。林子里大多是松柏老樹，遠遠望去，如濃黑積云。林子里還夾雜著香樟、桉樹、青岡樹、槐樹、桐樹。

老李看護的這座山，又名長壽山，是因為這里長壽的老人特別多。老李照料了30多年的五保戶馮婆婆，已經102歲高齡了，經常由老李攙扶到林子里，老人指著這一片松樹、那一片青岡樹，她能夠清清楚楚記得是哪些人運來的樹苗，哪些人栽的樹。

這些年來，搞開發的老板在長壽山上的最高處，建了一處觀星空露營地，在那里，城里人夜里遠望天幕上的星星，晨起看東山上的燦爛日出。

老李巡山的另一個任務又來了，那就是勸阻這些游客不要到林子里去生火野炊，他隨身還帶了一個小喇叭，滾動播出他自編的防火順口溜：“野外用火需注意，不要僥幸成罪人……森林防火最關鍵，思想上要有防火線。”老李沿途播放的這些順口溜，村里的小孩子們也效仿上了，游人來時，小孩子追著唱這些歌謠，聽上去就不像批評，而是提醒與規勸，也是游人貼近此地風土的途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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