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

苗紅軍

黑夜，巫婆一樣，張開大嘴

將星星一顆顆地吞進肚子

叢林間的螢火蟲，

是巫婆牙縫里遺落的星星碎片嗎

在農村，每家每戶

都貼有大紅大紫的門神

或手持寶劍，或擎著鋼叉，

守護著跳動的心燈———

連同守夜人，燃起的篝火

仿佛還沒有被消化了的光明

心絞痛

為什么天鵝成了大腦的記憶，

烏鴉又被時常忘記

此時天空一無所有

但記憶中有五、六只天鵝在飛翔，

剛剛從湖邊掠過

陽光照耀著行人、萬物，

陽光便有了記憶

它知道該把光明留在行人的身體里

還是把影子留在行人的身體里

就像白天鵝和黑烏鴉一樣

為什么有人心地善良，

為什么有人卻居心歹毒———

陽光下，

我們可以把各自的靈魂掏出來曬

敬畏天地，

我是一個有心絞痛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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